修缮小院的第七个清晨,我被一阵沉闷的锯木声惊醒。
推开窗,隔壁那座同样空置多年的青瓦小院里,竟支起了亮黄色的施工帐篷。
几个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往院里搬运木料,而站在阴影里指挥的男人,身形瘦高,鸭舌帽压得极低,连脖颈都裹在深灰色围巾里。
“小雅,新来的邻居姓陈,叫陈默。”
王婶端着刚蒸好的玉米馒头过来,压低声音,“听说是从大城市回来的,也不知道咋就看上了那座鬼宅。”
她指的是隔壁院,据说二十年前出过意外,之后就一首空着。
陈默这个名字让我心里莫名一凛。
整个上午,我都借着粉刷墙壁的由头往隔壁瞄。
他始终没摘下帽子围巾,偶尔抬手指点时,袖口滑开一道口子,露出的手腕上似乎有淤青。
最奇怪的是,工人们只在院子西侧搭建了座玻璃房,其余地方都用防水布遮得严严实实。
傍晚收工,我抱着工具箱路过隔壁院门,正撞见陈默蹲在地上分拣钉子。
他面前的帆布上,除了常见的铁钉,竟还散落着不少造型奇特的铜钉,钉头刻着模糊的花纹。
听见脚步声,他猛地抬头,帽檐下闪过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,像受惊的野兽。
“你好,我是隔壁的林雅粒。”
我挤出笑容,“需要帮忙吗?”
他迅速把铜钉扫进布袋,喉咙里发出类似“嗯”的单音节,站起身时故意侧过脸,避开我的视线。
帆布擦过地面,露出一角暗金色的图案——像是某种繁复的齿轮纹路。
接下来的日子,陈默成了我生活里的谜。
他从不在白天出门,只有凌晨三西点,我总能听见隔壁传来规律的敲击声。
有次我起夜,借着月光看见他站在玻璃房里,手里拿着放大镜,对着桌上的东西反复查看。
玻璃房的窗帘总是拉着,只在他移动时,窗纸上才会映出奇怪的影子——有时像展翅的鸟,有时像扭曲的藤蔓。
“别琢磨那姓陈的了。”
表姐来送菜时,指着隔壁院说,“昨天我路过,看见他扔出来的垃圾里有碎镜片,还有本翻烂的《机械原理》。
说不定是搞什么发明的怪人。”
好奇心像藤蔓般疯长。
我开始留意陈默的生活垃圾:除了机械类书籍,还有大量硫酸纸和铅笔头,废纸篓里偶尔能看到揉成团的设计草图,线条流畅却晦涩难懂。
最让我心惊的是,有次我在院角捡到半张烧焦的纸片,上面用银粉画着类似星图的轨迹,边缘还写着“齿轮座β星”之类的字眼。
转机发生在一个暴雨夜。
我家的排水管被落叶堵塞,雨水倒灌进后院。
当我冒雨疏通管道时,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巨响,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。
我撑着伞跑过去,只见陈默的玻璃房顶被狂风掀开一角,雨水正灌进屋里。
“需要帮忙吗?”
我隔着栅栏喊。
屋里没有回应。
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,我看见陈默蹲在地上,正慌乱地用防水布遮盖着什么。
他面前的工作台上,似乎摆着一个金属框架,框架上缠绕着闪烁微光的导线。
“我拿梯子来!”
不等他回答,我冲进工具房搬出长梯。
当我爬到墙头准备递防水布时,陈默突然抬起头,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流下,第一次清晰地露出半张脸——左眼角有道细长的疤痕,像展翅的蝶。
就在这时,又一道闪电劈下,照亮了他身后的墙壁。
我猛地屏住呼吸——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星图和机械图纸,正中央赫然挂着一个金属制品,形似展翅的乌鸦,翅膀上布满精密的齿轮,尾羽竟是用钟表发条制成。
“下来!”
陈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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