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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雨夜蛛网（第1页）

暴雨将码头集装箱敲击成连绵的鼓点，林青的战术笔尖抵在徐曼颈动脉处，能清晰感受到这个女人吞咽口水的震颤。

三十米外的小雨被胶带封着嘴，泪水冲开脸上泥浆，在紫红色闪电中划出两道银线。

"你母亲的肝移植手术记录显示供体来自死刑犯。

"徐曼突然压低声音，"但当年那个死囚的肾脏，现在还在某位领导父亲身体里跳动。

"陆天明的警笛声在八百米外忽远忽近，三辆黑色越野车正从货轮方向包抄而来。

林青瞥见领头车辆雨刮器上卡着的玩具熊，正是补习班监控里出现过的同款——这些人早就在监视苏婉柔母女。

麻醉枪冷铁抵住后腰的瞬间，林青突然旋身撞进持枪者怀里。

战术笔穿透对方锁骨缝时爆开的血雾，让他想起三年前在曼谷解决的军火贩子。

但这次笔尖特意避开了致命点，他要留活口给陆天明。

"接住！

"林青将徐曼踹向警车方向，陆天明探身抓住她衣领的刹那，三发子弹穿透警车油箱。

汽油顺着雨水蔓延到林青脚边，他扯下小雨颈间的监护仪砸向泄露的燃油，爆燃的火光中，女孩的哭声撕开雨幕。

"带她走！

"林青将小雨塞进警车后座，反手甩出唐刀劈开越野车轮胎。

橡胶爆裂声里，他看见副驾驶座的男人正在往平板电脑输入指令——屏幕上的器官分配系统界面，标注着十七个不同城市的接收点。

陆天明甩来配枪却被林青推开，杀手从工具箱翻出建筑用射钉枪。

当越野车再次撞来时，他迎着车头跃起，钢钉穿透挡风玻璃钉入司机右肩。

车辆失控撞向集装箱的轰鸣中，林青己翻滚到副驾驶侧，染血的平板电脑被他用防水布裹紧塞进排水管。

"东南角冷链车！

"陆天明的吼声混着枪响传来。

林青踹开变形的车门，冷藏箱里六个昏迷的孩子手腕上，都系着儿童医院疫苗接种预约单。

当他撕开某个男孩的袖口，皮下植入的电子标签编号赫然是连续数字。

码头灯塔突然扫来探照灯，林青抱孩子跃入货堆阴影。

强光里浮现数十个持砍刀的轮廓，这些人的步态让他想起东南亚专门收割器官的打手——右手戴铜指虎保护指骨，左臂纹着器官价目表。

"他们的手术车在七点钟方向。

"陆天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断续传来，"伪装成献血车的白色依维柯..."林青的瞳孔骤然收缩，他认出车尾脱落的红十字贴纸边缘，留着苏婉柔刺绣坊特有的锁边针脚。

三天前这位单亲母亲接的急单，此刻成了刺穿他心脏的倒钩。

当砍刀劈开雨幕时，林青故意卖出左肩破绽。

刀刃切入旧伤的剧痛让他清醒，反手射钉枪抵住袭击者下颌："你们给婉柔的刺绣订单，联系人是谁？

"血水从对方嘴角涌出，林青掰开他紧握的左手——掌纹间粘着半张被泡烂的彩票，序列号与小雨画作角落的数字完全重合。

依维柯突然发动，林青甩出消防斧卡住后轮。

车厢里滚落的保温箱撞裂在礁石上，二十袋标注着"医用标本"的肾脏在浪花里沉浮。

他捞起最近那袋对着路灯，器官表面的陈旧缝合痕迹显示，这些至少被移植过两次。

"活体循环利用..."法医出身的陆天明声音发颤，"他们把穷人当器官农场！

"冷藏车方向突然传来孩童尖叫，林青撞破车窗玻璃钻入驾驶室。

仪表盘下粘着的佛牌让他浑身血液凝固，檀香味混着尸臭——这是金三角某位"医生"的标志，那人专摘偷渡客器官，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平安符也是同样气味。

当林青扯断佛牌红绳时，夹层掉出张泛黄的手术同意书。

患者签名栏的"叶秋兰"三个字，正是母亲用了二十年的化名。

暴雨冲刷着血迹在集装箱上蜿蜒，如同巨型电路板在暗夜发光。

林青握紧母亲最后签下的名字，听见海平线外传来货轮鸣笛。

那些即将远渡重洋的器官冷藏箱里，是否也藏着延续了二十年的罪恶基因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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